在广袤的中国乡土大地上,无数人以文化为犁铧,深耕乡村振兴的沃土。他们或是扎根乡野的普通村民,或是返乡创业的知识分子,或是坚守传统的非遗传承人,用个体的微光汇聚成振兴乡村的文化星河。从蒙古族刺绣的复兴到村志编撰的坚守,从数字化乡村建设到传统技艺的现代转型,这些人物故事不仅勾勒出乡村文化振兴的鲜活图景,更揭示了文化赋能乡村振兴的内在逻辑。
在云南洱源县佛堂村,73岁的退休教师郭如瑞用三年时间完成12万字的《坊塘村志》,将散落的历史记忆编织成文化经纬。这位古稀老人顶着烈日走访村中长者,在泛黄的族谱与口述史中寻找失落的村落记忆,最终形成涵盖地理、民俗、方言等八大篇章的乡村文化档案。这种文化自觉印证了费孝通“乡土中国”的论断——文化振兴的本质是对集体记忆的修复与重构。
内蒙古科右中旗的白晶莹则将蒙古族刺绣从濒危状态推向产业化发展。她设计出1072件刺绣产品,建立“企业+协会+基地”模式,让分散的草原绣娘形成合力。这不仅是技艺的传承,更创造了年均1.5亿元产值的经济效益,印证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关于“非遗活态传承”的理论——当传统技艺与现代市场形成价值闭环,文化便成为可持续发展的生产力。
山西永济市栲栳镇的崔安营以退休干部身份重构乡贤文化生态。他组建30余人的书法协会,疫情期间创作防疫春联,将“婚事从简”“防疫患”等现代理念融入传统楹联。这种创造性转化实践了社会学家项飙提出的“附近性”概念——乡贤作为文化中介,既能激活传统形式,又能注入时代精神,在移风易俗中实现文化调适。
重庆梅林村的实践则展现了新乡贤的数字化治理智慧。驻村书记刘峰钻构建“沥家园”数字平台,将健康监测、垃圾分类等38项服务集成到云端,使村民通过手机即可享受智慧医疗、低碳生活等服务。这种治理创新验证了中央党校乡村振兴研究团队的观点:数字化不仅是技术工具,更是重构乡村文化治理体系的关键支点。
浙江安吉余村的“两山”实践者鲍新民,将竹文化转化为生态旅游IP。通过建设竹艺工坊、开发全竹宴美食,形成“非遗体验+生态研学”产业链,带动全村旅游收入突破2亿元。这与世界旅游组织《文化旅游发展报告》的结论不谋而合——当文化资源转化为可体验、可消费的产品时,会产生1:7的产业乘数效应。
在重庆梁平竹山镇,返乡青年陈明华打造“竹海康养”综合体,将闲置农房改造为非遗民宿,植入梁山灯戏、竹帘画创作等体验项目。这种“空间再造”模式使传统文化获得场景化表达,游客留存率提升至72%,印证了建筑学者王澍“在地性建筑”理论——物理空间的文化赋能能够激活沉睡的文化基因。
国科优选电商平台创始人张涛创建的“365天无忧退货”模式,用区块链技术实现农产品全流程溯源。通过将农户故事植入产品二维码,消费者扫码即可观看种植过程短视频,这种“文化伴随式消费”使农产品溢价率提升40%,验证了传播学者麦克卢汉“媒介即讯息”的预言——数字化传播重构了城乡文化连接方式。
贵州丹寨的“非遗直播联盟”则开辟了新传播路径。95后苗族姑娘潘晓芬通过抖音展示蜡染技艺,带动500余名绣娘开展“非遗+电商”创业,单场直播销售额突破百万。这种实践呼应了《数字中国发展报告》的判断:短视频平台已成为乡村文化传播的主战场,其即时性、互动性特征正在重塑文化传承范式。
这些实践昭示着:乡村文化振兴绝非简单的复古怀旧,而是传统基因与现代文明的创造性融合。未来的研究应重点关注三个方向:文化资源的价值评估体系构建、数字鸿沟背景下的文化传播效能提升、新型文化业态的产权保护机制。正如费孝通在《乡土重建》中所言,乡村振兴的本质是文化主体性的重建,唯有让农民成为文化创造的主角,才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文化自觉与自信。当更多“郭如瑞”“白晶莹”们持续涌现,乡村必将谱写出一曲传统与现代共鸣的文化振兴交响乐。